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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十四的伊莉雅

发布时间:1700401158编辑:张奚敖浏览(92)

    7岁那年,我跟小伙伴一起去后山偷桃,第一次发现了那个女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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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   确切的说,他是长得像女孩的男孩,那时的他只有5岁,抱着桃子躲在树后,及腰长发闪闪发光,像夜晚的银河一样,他用一双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,就像一团熊熊的烈火,我的脑海中第一次有了美的概念,也有了让我心动的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王叔的儿子,名字叫伊莉雅,214号从桃林捡来的,至于为什么没随王叔的姓,为什么记得日子却不记得年份,我也没去多问,只记得母亲最后告诫我,以后不要再去桃林了,那里有脏东西。

     

        一晃眼又一年,我们5个小伙伴照常来桃林偷桃,至于母亲的告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,这一次因为准备充足,摘的桃子足足比上次三倍还多,直到傍晚临近王叔拿着桃枝在后边追骂,我们才姗姗离去,一时间犬吠声,辱骂声,嬉笑声混杂在一起,好不热闹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回头望去,那个手里拿着桃子的男孩正呜呜的抽泣,那不大的哭声细若游丝直抵心底,让我感到毛骨悚然,以至晚上做梦,总能让我或多或少梦到几次那颗桃子和桃子后边的那张脸。

     

        9岁那年的214号,母亲气喘吁吁的告诉我,王婶死了,我问王婶是谁,她也不回我,只让我好好待在家里,哪也别去,我想着214日也算是伊莉雅的生日,碰到这种晦气事也算倒霉。

     

        她的确很倒霉,王婶就是王叔的老伴儿,也就是她的养母,才五十多岁就早早去了,每一次路过桃林看到那空落落的石屋,总会想到抱着桃子哭泣的伊莉雅,我的鼻头酸酸的,她一定很难过吧,哪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,这么多年也一定有了感情。

     

       我是这样认为的,我也一直坚信,伊莉雅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,他也有和我们一样的心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当年8月,我们照常去偷桃子,偷一路吃一路,我们把桃仁埋进土里,期待来年长出更多的桃树,王叔照例出来吓唬我们,伊莉雅依旧抱着桃子哭。

     

       只是那种眼神,多了一分怨恨和不甘,泪珠在眼眸和夕阳的的交相映衬下就像血一样红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我又连做三天的噩梦,并没有告诉母亲,直到又过去一年,我十岁那年的214号,李刚死了。

     

      我应该用什么心情去讲述这件事,李刚是我们的老大,比我大四岁,早早就辍学在家扛起镢头成了村里的地主,那时候,我们都很羡慕他,他有大把的时间去摸螃蟹抓鱼偷桃子,掀蝎子,捉蝈蝈,而那些,就是我们童年的全部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我把偷桃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母亲,再怎么不愿相信这也是不争的事实, 母亲并没有责怪我,只是照旧让我待在家里,哪里也别去,不过屁股痒的我还是耐不住寂寞,偷偷约三个小伙伴来到屋顶,我们看到李刚家的院里堆满了人。李母哭的撕心裂肺,几个大人上去嫁着她,直到背影消失在屋门口,我相信那哭声一定就是李母真实的情感流露,这份真实的情感恰恰证明,李刚已经不在了,无论我们再怎么呼唤,再怎么把叠好的千纸鹤扔进水里,他都不会回来了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一定是那片桃林有问题!

     

        李明攒紧拳头忿然道,同村的父老乡亲几乎都沾亲带故,他作为李刚最为亲近的表弟,心情我们最是理解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对,一定是!还有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小孩,一看到他我就天天做噩梦!

     

        “我们一定得替刚哥报仇!

     

        “对,一定要报仇!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学来报仇这种字眼,我也不知道除了报仇,还有什么词能代替此时此刻我们的心情。

     

        当晚母亲红着眼回家,我问她怎么了,她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,我告诉她小伙伴们要给李刚报仇的事,母亲狠狠地打了我一顿,也告诉我了关于伊莉雅的一些事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伊莉雅是214号捡来的,那时候她才3岁,王叔一辈子没有孩子,老来得子也算是福有福报,可我们看到这孩子的头发和眼睛都觉得很古怪,劝王叔趁早扔了,他就说这也是一条生命,扔了于心不忍,我们只好作罢,当晚王叔的桃林就倒了一片,都知道跟捡来的小孩有关,却也没人敢再提,王叔毕竟是村上有头有脸的人,为村里做了不少贡献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只是自那之后每年的214号,村里总会莫名其妙死一个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,对于她来说,伊莉雅更像是一个恶魔,一个夺走生命的恶魔,每年的214号他会准时带走他的祭品,让这个不大的村落再添一层悲伤的泪痕。我半信半疑的点点头,母亲抹了一把眼泪,告诫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桃林,这一次,我真正答应了她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11岁那年的214号,我们都以为不去桃林就不会再出事,但我们还是大意了,因为李明死了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李明的死对我的打击超过了李刚,我开始相信母亲的告诫,看不到摸不着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李明是怎么死的?

     

       我问身旁的谢坤,此时我们三个早已经抖如筛糠,挤在谷垛里,依旧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李明他,听说是过桥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去淹死的,就是我们村口那个小桥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“李明怎么那么不小心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轻描淡写般答道,其实我们大家心知肚明,这是桃林,是伊莉雅的诅咒。

     

        那个诅咒开始针对我们去过桃林的所有人,直到我们一一发生意外死去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对了,去年王叔来找我爸,偷偷说了一些事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村长家的小儿子李辉凑过来,压低声音说道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什么事?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就是关于那个小男孩的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李辉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况告诉了我们,我们并没有因此感到心安,反而更加恐惧焦虑,那是关于王叔和村长去邻村找王半仙的事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李辉借村长的口吻讲述道,王半仙看到那孩子后,吓得魂不守舍,嘴里一个劲儿吐泡泡,老王以为钱没给够,结果那王半仙连连摇头摆手,最后就说了8个字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石女开花,万劫不复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我爸天天念叨这八个字,直到最近才没听到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石女,石女,是不是就是那个叫伊莉雅的孩子,虽然说他是男的,长得像女孩呀。

     

        谢坤道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有道理,石女开花,开花是不是笑,笑的像花开一样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什么啊,开花应该是桃林,王半仙的意思是,桃林开花就会万劫不复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好了,别争了,明天我们偷偷去找王半仙问个究竟!

     

         就这样,三个人躲在谷垛里熬了一夜,第二天早早去了邻村,打听半天才知道,王半仙去年就去世了,大概是在十月份,心脏病发作走了,而他留下的那句话,成了我们心中永远的迷。

     

        12岁那年,我考上县里的初中,只记得那一年的214号,照旧死了人,只是跟我们家没多大关系的一个老头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那天我呆在家里打游戏机,插卡的那种,玩到一半就听村长在喇叭里吆喝,我这才知道村长决定处死伊莉雅,闭塞的村落人们也没多少法律常识,只是村长一个劲的死刑死刑的,就像提前忏悔一样,我这才知道死的是村长的老丈母爷才让村长如此激愤,只记得那晚村长家围满了人,有凭吊的亲戚朋友,还有跪在门口的王叔,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叫伊莉雅的小男孩,几乎每一个进门的都会或多或少说几句,什么可爱无罪,王叔也不容易,诅咒可能另有其他,村长也知道杀人偿命的说法,面子给足了也就顺着台阶下来,把王叔请进家门敬上一杯酒,一再向他赔不是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明眼人都知道,离了王叔的桃林,村长腰包就真的瘪了。

     

        

     

         或许真的只是巧合,13岁那年的214号,村里没有死人,村长自掏腰包开了一场庆祝宴,邀请了全村老少爷们。庆祝宴上他信誓旦旦的告诉大家,诅咒是因为桃林里一颗老树成了精,我跟老王已经把它砍了,至于真不真,大家权当有那码事,在宴会上,我和李辉,还有谢坤偷偷喝了酒,回家又被我母亲打骂一番,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
     

        好景不长,14岁那年,谢坤出了意外,这件事谢坤的父母并没有到处宣扬,甚至连葬礼也没有办,还是李辉偷偷告诉我的,据说谢家从王叔那里拿到一大笔封口费,再加上村长的说辞,谢家在村里本来就势单力薄,这件事也就被压了下来。不多久母亲告诉我,谢家搬走了,我只是哦了一声,诅咒仍在继续,死亡仍未结束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暑假过后我升入初四,伊莉雅考上我所在的初中,成了我的学弟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这女孩真奇怪,怎么上男厕所?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看他的打扮,外国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对,一定是外国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一次在男厕所,我偶遇了他,他羞答答躲在墙角,一头银发更加耀眼夺目,好事的男同学弯下腰偷偷看他尿尿,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英语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你过来,我问你!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唔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把他怼在墙角,用老师训话的口吻说道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……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村里的诅咒跟你有没有关系!” 

     

          伊莉雅点点头,又摇摇头,那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我愤怒到极点,不禁朝他大吼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李明,李刚还有谢坤,他们都死了你知不知道!

     

         伊莉雅低下头,沉默不语,偶尔从我身边走过的男生窃窃私语,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他们罪有应得。

     

       不知什么时候,伊莉雅挣脱了我的束缚,用红色的眼眸盯着我,我被他盯的头皮发麻,浑身不自在,直到上课铃声传进耳朵里,我才反应过来,而这时候,空荡荡的厕所里只剩我一个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罪有应得,无论是我还是李辉,会不会也是他口中的罪有应得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不知道,只知道次年村长死了,那年我15岁,李辉跑到我家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,我是他唯一的朋友,也成了他最后的依靠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像个大人一样搂着他,摸着他的头,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,只能任由他把眼泪流进我的心里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,把这个小木牌牌埋进我的坟里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李辉哭完,拿出一块小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四个人的名字,唯独没有我的名字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怎么没有我呢?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卫宫,你可不能死呀,你死了谁来祭拜我们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一直忍着没有去哭,却在这时候流下泪水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李辉说的没错,他们都死在了我的前面,当我推开王叔大门的时候,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,我知道,下一个死的一定是我,已经16岁的我必须直面这个最坏的结果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王叔……”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卫宫来了,快进来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伊莉雅躲在里屋,用一双红色的眼眸死盯着我,就像看死人一样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王叔,我有事找你商量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把带伊莉雅去城里玩的事告诉了王叔,王叔起初不答应,我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伊莉雅,他只是瞪了王叔一眼,王叔就像看到魔鬼一样慌忙收住眼神,变得和蔼起来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

     

         王叔不知道,我已经爱上了伊莉雅,这是一种跨越性别种族时空的爱,从初一那次谈话,不,或许是更遥远的过去,而伊莉雅似乎也对我有着更深的情感,他同样是人,而不是一个诅咒,一个恶魔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你要是个女孩就好了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接过伊莉雅递给我的3000块钱,那是王叔给他的路费,成就感油然而生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顺着母亲给的地址,我来到早年搬到城里的卫叔叔家里,卫叔叔热情招待了我们,饭桌前他口口声声的结婚让我很不是滋味,我只得私底下跟卫叔叔坦白,伊莉雅并不是男生,现在还能感受到卫叔叔那份惊讶,即便是身为一个医生的他,也有那样长大嘴巴的时候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卫叔叔用难以置信的口吻一再向我确认,并提供给我一些有用的建议,第二天,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去医院的车,平生第一次坐车的伊莉雅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不安,正襟危坐的模样让我忍俊不禁,卫叔叔点上一根烟,略带玩味的看着我们,汽车发动的一瞬间,我们被伊莉雅的抱头举动逗得哈哈大笑。

     

       到了医院,医生告诉我,你最好挂妇科门诊,临走时还白了我一眼,那是一种嫉妒,也是一种担忧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

     

        妇科大夫高度怀疑我有性别认知障碍,建议我最好找个心理医生,后来仔细检查一番,才告诉我们伊莉雅是个双性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双性人,天生拥有两套生殖器官的人,也是畸形的一种,只不过伊莉雅有些特殊,他除了尿尿,其他地方都是非常健康的,前提是她是一个女生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很乐意接受了这个前提,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,临走的时候,我仿佛看到伊莉雅在笑,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,我没有说破,只是带着她逛遍了大街小巷,像男女朋友一样,望着城市的霓虹发呆。

     

       回到家,我才确信那一天 伊莉雅确实笑了,王叔面如死灰的看着我们,嘴里喃喃说着,石女开花,石女开花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石女开花,万劫不复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

     

        伊莉雅笑的很灿烂,那也成为我最开心的一天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17岁那年的213号,伊莉雅牵着我的手对我说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……我决定啦,明天,明天你一定要来后山!

     

        明天是她的生日,但愿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,我在心底祈祷着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214号,情人节,上高中后我才知道,我把礼物准备好,早早地去了后山,王叔家的门挂着一把大锁,我就在外面等,直到傍晚时分,模模糊糊看到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浩浩荡荡朝桃林而来。

     

       我躲在石头后边,一阵莫名其妙,为首的王叔扛着一个麻袋,麻袋里似乎有个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 一群人叽叽咕咕说着什么,直到有人支起一根木制十字架,我才隐约有些明白,他们想做当年村长要做的那件事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麻袋被重重扔在地上,里面的人被揪了出来,那是伊莉雅,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洁白的连衣裙摊进土里,沾上了一层土色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魔女,今天就是你的忌日!

     

          王叔大喝一声,开始念叨死去的那些人,我咬牙切齿,却无从发泄,只能抓起一块土块朝前扔去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 土块如石沉大海般销声匿迹,甚至连个响声都没发出,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伊莉雅绑在十字架上,任由众人对她亵玩侍弄。

     

       隔着夜幕我都能看到一群淫邪的村民垂涎着她的身体,214号,这个诅咒将杀死诅咒本身,而早已变质的人心再也回不到从前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恨,我愤怒,我不甘心,我很想冲上去,但我冲上去能改变什么,此时此刻,我开始疯狂的为自己找借口,我甚至以为如果伊莉雅死了,或许我真的可以幸免于难,太过自私,太在乎自己的名声,太珍惜自己的羽毛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烧尽在我的眼前。

     

        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点火!

     

          熊熊大火瞬间升腾,把伊莉雅的小脸映的通红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她就朝着我的方向,死死盯着,红色的眸子热烈而期待,她的嘴唇快速蠕动着,仿佛在说,卫宫,我知道你在,卫宫,快来救我,卫宫……

     

       此时此刻,我才知道 我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,而我亲手破灭了她的希望。

     

        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,听着,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,那些疯狂的村民就跟邪教徒一样狂呼着万岁,抹杀着任何挑战他们权威的存在。所有的诅咒全都加注她一人之上,直到火光熄灭,人群散去,我的眼泪足足流了一夜。

     

        第二天,我就从村里消失了……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只是不想面对,面对在村里的自己,面对那个懦弱的自己,18岁那年的214号,我偷偷回到村里,祭扫着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坟墓,我把一束花和一盒巧克力放在她的坟前,静静离去。

     

        那一天,村里又有人死去,李大爷,年老体衰的他早就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,死就死吧,只是那个日子,总让人想入非非,后来我听说,王叔把那片桃林送给了别人,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村。

     

        看起来与诅咒相关的人和事都已经不在,可他们忘记了复仇的魂灵依旧在村里游荡,火焰能摧毁肉体,却不能磨灭一个人的意志。

     

       19岁那年的214号,李大爷一家三口全部死于食物中毒,诅咒又回来了的传言甚嚣尘上,惶恐的人们也不得不信,烧死的伊莉雅,开始报复烧死自己的人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伊莉雅,我又来看你啦。

     

        我告诉伊莉雅,我考上了重点本科,成了一个大学生。

     

       我成了全村的骄傲,可这个村庄却不会让我感到骄傲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20岁那年的214号,诅咒最终落到王叔的头上,他在工地被散落的脚手架砸中,当场死亡。

     

       因为命案是在城里发生,一时闹的沸沸扬扬,村里的桃林诅咒,也成了很多灵异爱好者的茶余谈资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那一天我正在宿舍吃饭,一群便衣冲进来制服了我,面对这样的结果,我早就有所准备,只是淡淡说了句,能不能让我做完最后一件事。

     

        我走到一个小型灵台前,对着照片中的女孩祭拜三下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伊莉雅,对不起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对不起,今年不能给你带你喜欢吃的巧克力了,一双冰冷的手铐拷住我的手腕,也拘捕了我最后的留恋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泪水,落下,冰凉的手铐更加寒冷彻骨。

     

       经过彻夜审讯,对脚手架动手脚的我,终究没能躲过天眼的监控,我交代了一切,包括以前的所有事情,从伊莉雅5岁开始……

     

         我的父亲,成了诅咒的第一个牺牲品,只因为曾经跟王叔争过桃林的承包权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“伊莉雅是王叔买来的孩子,她的眼眸是红色的,头发是银色的,就像仙女一样美丽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214号,王叔一手策划了这起谋杀案,杀死了我的父亲。

     

        “每年的214号,他都会如法炮制,杀死那些曾经冒犯过的人,吵架的妻子,偷桃的小伙伴们,想过杀死伊莉雅的村长。” 

     

         “还有那个差点说出真相的王半仙。

     

        警察默默做着笔录,永远无法证明真相的笔录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王叔把所有一切归咎为诅咒,即便这很可笑,在那个落后的村里还是有人去相信。

     

       “相信一切都是因为伊莉雅的存在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我相信伊莉雅,相信她告诉我的一切,罪恶的种子在十五年前就已埋下,如今也到了收获的季节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“再交代一下你自己的罪行!

     

             我笑了,恣意妄为的笑,歇斯底里的笑,就连警察都被我笑声吓得脸色苍白。

     

        不出意外的我被判了死刑,走上刑场的那一刻,我相信所有人都已经明白,曾经躲在石头后边目睹一切的少年,是如何为自己所爱的人复仇。

     

         许多年后,那片桃林又到了开花的季节,随风而至的翩翩起舞,却早已无人驻足,那个诅咒破败了一个村落,也让一代人战战兢兢走完一生,漫天的粉艳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。本不该被提起的往昔,却在今夜成了故事,而这讲故事的人,就是我,那个背负命运炼狱一生的魂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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